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郦简两人听了这话,都是默不作声,简琬却“啊”地一声,叫了出来。那武官笑道:“那一位朋友又道,简大人的学堂和药舍,自有人代为照管。只是自此刻起,两位与朝中上下,边陲诸人,皆不得再有半点往来,倘有稍违,立诛无赦。那一位朋友也是帮忙不得。”
郦琛望了杨继武一眼,心中恍然,道:“请阁下代为告知,我两人即刻便回住处收拾行物,今日便出京城。”那武官道:“是。”向杨继武道:“杨节帅,方才的话,大人也都听见了,请即刻回驾,莫叫下官为难。” 说着又行一礼,解下马车后另系着的一马,策骑而去。
杨继武黯然神伤,握着郦琛的手,道:“郦兄弟,今日一别,只怕再难有相会之期。做哥哥的去了,你……好生保重。”说到最后,声音已带了哽咽。郦琛不觉也红了眼眶,道:“杨兄,你也多保重。定、镇两州如今只得你一个节帅,虎狼在侧,却须时刻小心。”
杨继武道:“你尽管放心。”跨上坐骑,恋恋不舍地向他又摆了摆手,刚要拨转马头,非业手一扬,一件薄薄的物事平平向他飞去。杨继武一愣,随手接过,旋即面色大变,道:“你……你是……”看着非业,往下竟说不出话来。原来那物不是旁的,正是他五年前写下的那封绝笔书信。
非业道:“你有短刀么?”杨继武愣愣地道:“刀?”见非业扬了扬眉,忙道:“有,有。”伸手将腰间佩的短刀摘了下来,递给非业。
非业道:“多谢。便是这一件事。”回身便走。杨继武呆呆望着他的背影,忽地回过神来,叫道:“多谢恩公!”将马加了一鞭,飞驰而去。
陆通走到非业身边,笑道:“姓杨的今晚终于可以睡得踏实了。”非业点了点头,将那柄短刀塞入他手中,道:“赔你的刀。”陆通笑嘻嘻地将刀收起,道:“小非儿,你真是好人。”
简琬怔怔地道:“爹爹,皇上为甚么……是不是咱们以后都不会见到他了?咱们真的便要离开京城,再不回来了?”简淇摇了摇头,神色间显得既是如释重负,又有说不出的怅然。简琬道:“那安叔叔、龙叔叔和裴哥儿,汪家姐姐他们,岂不是都见不到了?你在太医局作的那些药物和书,我在普济亭种的那些花儿,是不是也都不要了?”她半生都住在京城,这时遽然要走,不禁颇有些惶然。简淇挽住了她肩,温言道:“琬儿,等到了新的地方,爹爹再陪你种花儿。”简琬道:“咱们到哪里去?”简淇道:“你不是一直想看大理国的茶花么?咱们去城外找到了太奶奶,便去大理住上几年。”
简琬拍手笑道:“好极,非业哥哥和陆通也一起去么?”
非业道:“我还要去找一个人。”向地下无想的尸身看了一眼,道:“这人的尸体,我也得送回芒崃山去安葬。”陆通道:“芒崃山?”依稀觉得这个地方有些耳熟,又想不起来。
非业道:“无想曾对我言道,师父带着他修行的地方,是在芒崃山。我猜想他心意,当是愿意埋骨在那里。”
陆通心中大不是滋味,忖道:“你这般猜想,纯是以己度人。你想自己死后埋在落霞谷,回去与你师父一同住过的地方。”
简琬道:“芒崃山离得可远,难道你便打算这般扛着他走过去?”郦琛接口道:“这一部车,送给你们。”说着便向那武官留下的马车一指。
非业也不推辞,道:“好。等我日后有暇,便去大理国找你们。你们见到萧慕远,便请他自行回去,不必跟着我了。” 简琬甚是恋恋不舍,道:“你一定要来。”
简淇道:“陆通身上附骨丹的毒性,可是全解了?”他精通医术,一见陆通气色,便知他身上毒性已抑。非业道:“已经解了。”简淇点头道:“倘有反复,你带他来大理,我有根治的法子。”陆通讶然道:“咦,原来你能解他这药,那怎地……”简淇微笑道:“皇帝心性多疑。倘若即时屈服,反而会令他疑心,我原本想等突围不成,再服下附骨丹,以后便能寻机逃走,不料郦琛和你们都闯了来。”陆通心道:“原来皇帝诡诈多端,你心计却也不比他少了。倘若不是无想和小非儿这两个强到逆天的妖怪横插一杠,这一场斗法也不知谁输谁赢……啊呸呸,无想自然是老妖怪,小非儿却怎好跟他相提并论?”
当下众人分别,简淇等三人自回住处去收拾行装。非业与陆通将无想的尸体装入车厢,沿马行道往安远门而来。守门兵丁瞧见马车驰来,远远地便打躬作揖,一句话也不多问,便放了两人出城。
陆通赶了好一阵车,离得京城已远,见路上无人,便放缓了马步,笑道:“我原担心车上藏了个死人,出城时遇上搜检,大是麻烦。原来这车居然还有这等护身符的好处。”
非业嗯了一声,道:“看这情形,皇帝大约不会去找简淇他们的麻烦了。”想了一想,忽道:“原来他两个是情